阿骨打Tony

多cp爱好者,咸鱼王

 

【茨酒】 红色,铃铛和光

茨酒(其实是无差啦,清水文,不过我不怎么吃酒茨),意识流文章,大概就是“你是我的光,我也是你的光”之类的感人故事。

太久没玩痒痒鼠,设定都忘了差不多了,全凭印象。

有很多谜一样的设定,希望大家能从我谜一样的文笔里面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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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人又来了,他已经连续来了。。。多少天了?

它已经记不清了,毕竟它并不是人类,并不需要每天计算时间。事实上,它走过很多地方,见到过很多种族,无论是寿命短暂的人类,肆意妄为的妖怪,执念难消的鬼魂,甚至是性情难以捉摸的神明,它都看过,但是他仍旧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因为几乎没有谁能够看见它,即使有那么一两位见到它,也不过说了一些玄之又玄的话,难以解答它心中的疑惑。

“挚友,我来看你了。”就在它快要陷入那无边的回忆的时候,那个人说话了。

他的声音真好听,它想,就像一壶埋在冬雪之下的陈酒,本该冰冷刺骨,但是这是一坛在春日埋下的酒,始于暖,终于暖,尽管如今仍然在寒冷中沉睡,但是因为有所期盼,最深处的那一泓,仍然如春泉般清甜甘冽,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春风到达,让整坛酒水在暖日融融之中闪着粼粼波光。不知道这位挚友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才能得他那一句熟练而又温情的“挚友”。

他缓缓走进这破庙,这庙也实在太破了,根本没有所谓的门,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将寒冷的风不断地吸入,仿佛是贪婪的人类在汲取自己的欲望。尽管是白天,但是庙里还是很黑,因为这是一座位于荒野森林深处的没有名姓的庙宇,高大的树木交织着夺取着原本应该洒落在神像上的阳光,使得这无头的神像,更显诡谲了起来。不过,它倒是不害怕,因为这位无名的神像与它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共渡了一段实在是不短的时光,如今它除了可怜这位神明无人信仰,寺庙里过于一清二白之外,别无其他想法。

庙里一下子亮了起来,不是因为那个人点上了蜡烛,相反他什么也没做,仅仅是因为他走进了这座破庙。他就像是天生的聚光焦点,将这破庙里散落的昏暗的微光一下子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从而形成了一个光源,照亮了他自己,更照亮了他身边的那一块小小的区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它总觉得这光圈一次比一次小了,这一次,甚至小到几乎只能照亮那个人的脚边了。在这黑暗里待得太久,出于对光的向往,它悄悄往那个人身边靠近了一些,但是它不敢走进那光圈里。倒不是因为它是什么畏光的鬼怪,一见光就会灰飞烟灭什么的,而是它不太确定这个人会不会看见它。

这个人总是在破庙里面自言自语,讲一些他和所谓的“挚友”的故事,它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它不敢赌,它害怕这个人看见这里有其他的东西之后,就不愿意再到这里倾吐他的心声了,毕竟,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想和别人分享他的故事的样子。在这个连光都不愿意光临的破庙里面,它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回顾自己那些见闻和听这个人的故事。不过,它更喜欢这个人的故事就是了,毕竟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它那些回忆都已经被咀嚼得烂透了。

这实在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两个妖怪之间的相遇。对,是两个妖怪,虽然它总称呼他为那个人,但是他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妖怪。他那巨大而又尖利的爪子,金色的瞳孔,从发丝里露出来的角,无一处不在证明——他是个妖怪,而且貌似很强的样子。他的挚友跟他一样,是个厉害的大妖怪,当他提起他的时候,他总是用“强大”来形容,字里行间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崇拜。。。和亲密。挚友这两个字,在很多人类说来的时候总是显得廉价而又虚伪,但是他说的时候,就那么自然,就好像地下的树根,唯有不知深入到何处的老树的树根,才会在地面露出一丝痕迹。

这是一个由他的挚友开始的故事,这是一个豪爽的大妖怪,毕竟一见面就和别人打架,打完还称兄道弟,从此就用切磋和喝酒来维系友情的妖怪,你除了说他豪爽以外好像也没什么适当的形容词。他有一副和他的性格相称的外貌,赤着上身,带着一个大酒葫芦,以及一头肆意生长的红发。当那个人讲到红发的时候,它不禁看向那个人的头发,他的头发也是红色的,人们总是用火焰来形容红色,毕竟这是一个那样热情得让人感到温暖的颜色。但是他的颜色不是这样的,那更像是酒的颜色,顺滑而又冰冷。就算是它,见过的红色的酒液也并不多,唯有两种,一种是远渡重洋而来的酒,那是用一种叫做葡萄的水果酿造而成的,这种有着独特香气的水果在地窖里面孤独地等待了很多年,才能等到打开那一日,展现它醇厚的品格。还有一种,就不是那么高雅了,它更加野蛮,更加残忍,更加诡异,它就是掺杂着血液的酒。它见到过这种酒很多次,尤其是在战场上,那些上一分钟还在饮酒的将士,下一秒钟就将自己的热血洒在了自己的酒坛里,将酒坛里的一汪明月染成了鲜红色。血液是热的,掉进酒里,会不会让酒从冷变热呢?这个问题实在太残忍了,他从来没敢去想过答案。

这个人的头发的颜色,是哪一种酒呢?

想到这儿,它突然笑了,自己真的是奇怪,明明没有喝过酒,甚至什么都触碰不到,为什么无论什么都能跟酒联系起来呢?难道在它还有记忆的时候,它跟那个人的挚友一样,是一个酒鬼?它没喝过酒,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滋味,但是从那个人对两人时不时的喝酒的描述来看,那的确是一件难得的美事。这样看来,做一个酒鬼,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嘛,它想。

但是,很快它就笑不出来了,今天的故事再也没了挚友相逢的快乐,只有残酷的战争,冰冷的死亡和破灭的绝望。这个人的挚友,死了,连他的头颅都被敌人拿走了。这个人为了夺回挚友的头颅,失去了他的一只手。

这一段本该最令人伤心的部分,是挚友的死亡,毕竟死亡是最可怕的别离。但是它的注意力却全被断手那一部分夺去了,它看向那个人的一只袖子,空荡荡的,空得让它有点绝望。它想,怎样的情谊,才能另一个妖怪,就算失去象征自己大半部分力量的右手,也要夺回一个已经死去的妖怪的头颅呢,当他在茫茫的雪地里急急逃窜的时候,究竟是已经断掉的右臂更疼,还是贴近着那颗头颅的心更痛呢。它不敢想下去了,再想下去,那条蜿蜒在雪夜里的血迹就要和冷冽的寒风一起,凝成刀刃,将他的心切割成不成样的碎块了。

故事结束了,起码在它的心里就应该结束了,这已经是最糟糕的,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因为接下来的故事,不能,也更不应该更令人绝望了。这个人已经够痛苦了,难道真的不能到此为止了吗?

不属于自己的故事,就像无法主宰的命运一样,终究不能根据读者的意愿改变。那个人还是接着讲了下去,他夺回了挚友的头颅,用尽了自己大半的妖力,终于将挚友复活了。但是,活过来的却只有身体,明明继续呼吸,却没有醒来。他不放弃希望,一直等,一直等,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风霜雨雪,就这样守在挚友身边,就为了挚友醒来能够第一眼看见他。

哪怕它是一个没有身体的怪物,它也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留了出来。一瞬间的痛苦并不可怕,因为时间是最好的伤药,再深的伤痕都能治愈,但是无谓的等待,是最毒的毒药,它消磨着你的生命,却又用渺茫的希望吊着你,让你不至于死去,这个人究竟是等了多久,才能让他在提及挚友的死亡的时候,明明眼里全是悲伤,却一滴泪也没有流出来呢。

故事到这里终于画上了句点。可怕的寂静在这黑暗的寺庙里徘徊,更加壮大了那只啃噬它内心的名为悲伤的怪物。那个人讲完了故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开,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是一个睡着的人,在等待着谁来叫醒他。可是,叫醒他的不是他想等到的人,而是无情的时间——他身上的光芒就要消失殆尽了。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他身上的光确实越来越少了,它想。

那个人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朝着门口走去。

他要走了吗,它不由自主地也随着他一起向门口走去。

但是,当它快要踏出破庙门槛的那一步的时候,它突然迟疑了,有一道不知道从何处挖掘出来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好像是有谁对它说过:“如果你离开了这座庙,你就会失去一切记忆。”

如果失去一切记忆,它是不是就会连这个人也忘记,连这个故事也忘记。那它出去之后,失去了一切记忆的它,还能记得自己要找的人是谁吗,还能记得自己想要对那个人说的话吗?这样的话,它的离开,它那些记忆的消失,还有意义吗?

明明只有一步,只有最简单的一步,但是它却迟迟没有踏出去。

等到它再看向那个人,却发现他也没有踏出去最后那一步,因为那些光还没有完全消失,还剩下零零星星几个光点在负隅顽抗。

三.。。。二。。。一,最后一个光点也终于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那个人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是释然,又仿佛是绝望,然后抬起自己的脚,终于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的一刹那,眼前的风景全都改变了,原本密密麻麻的丛林全部消失不见了,只有一片白色,充盈在他的眼前,冰冷而又单纯的颜色,是雪的颜色。在这一片白色当中,只有那个人的背影是红色的,悲伤的红色,在冰冷的雪地里,是唯一带着温度的颜色。白色也是寂静的颜色,但是那个人脚腕上的铃铛在雪夜里顽强地发出微弱的声音,对抗着这万分的寂静。

它应该看见白色的雪,它应该听见寂静的夜,但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只能看见那个人孤单的背影,只能听见那孤寂的铃声,仿佛这就是它世界的全部。

它朝着那个背影飞奔了过去,就好像之前那个徘徊在门口的人根本不是它。

难道它不害怕失去记忆吗?难道它不害怕忘记那个人吗?难道它不害怕忘记他们的故事吗?它很害怕,但是它更相信,无论忘记多少次,他们最终都会重逢,然后永不分离。

因为,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光芒,无论其中一个迷失在何处,另一个人都会拨开迷雾,找到对方,然后唤回那昔日的称呼:

“挚友”

不是友情,不是亲情,不是爱情,也是友情,也是亲情,也是爱情,更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感情,这就是这短短两个字代表的意义。

酒吞童子醒了,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无论他怎么摇晃他那昏沉的头脑,都无法想起一丝细节。

“挚友!你醒了!”就在他还在茫然的时候,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一下子窜到他跟前,要不是他稍微躲了一下,他就要扑到他怀里去了。

眼前的妖怪,高高大大的,却像个小孩子似的用仅剩的左手拼命地擦着止不住的眼泪。

他的气息很强,不比我差,酒吞童子想,他的头发颜色也跟我一样都是红色的,等等,红色?红色!他的头发颜色怎么应该是红色,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来着?他认识这个妖怪?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充斥着酒吞童子的大脑,撑得他脑壳疼,更别谈这个妖怪还在那哭哭啼啼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没好气地问道。

“挚友,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茨木童子啊。”眼前的妖怪,也就是他所谓的茨木童子,瞪着他那还含着泪水的金色眼睛,满是委屈地回答。

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希望他的这位挚友能够再仔细看看他的脸,然而他的“挚友”却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我说,你多大了,还在脚上带个铃铛,你是人类小孩吗?”

听到这句话,茨木童子低下头,轻轻地晃了晃自己脚上的铃铛,回答说:“这是挚友送给我的,说我带上了这个,你就能随时随地找到我,难道你连这个也忘记了吗?”

看见那俊美的脸上露出像被抛弃的小狗似的表情,酒吞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难过,但他还是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许,欺骗,对于这个人来说更不会伤害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酒吞就是不想骗他。他们之间不该有谎言,不该有欺骗。

妖怪很沮丧,他这下确定他的挚友确实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他蹲在地上,久久没有说话,只留给酒吞一个红色的头顶。无言的寂静在这两个妖怪之间弥漫着,酒吞看着这个妖怪梳着整洁的高马尾,好几次都想伸手给他揉乱了。

就在他快要碰到他的头发的时候,妖怪突然抬起头来,吓了他一跳,赶紧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来。然后他就看见茨木一脸凝重地对他说:

“没关系的,挚友,你现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把我们之间的故事一件一件都讲给你听的。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也没问他愿不愿意,茨木童子就一个人开始讲了起来。

看着茨木童子如数家珍似的讲起他们打架的破事,酒吞童子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这小子真烦,他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但是,他看着这张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他也笑了,这小子虽然很烦,但是我不讨厌他。

“喂,有没有酒,本大爷好想喝酒。”

“啊?挚友,你想喝酒,你等着,我给你拿。”

……

两道人影,两个酒碗,一声挚友,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相逢的春天。

……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脚边有一个熄灭的灯笼里,缓缓飞出一只绿色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飞向它将要传达故事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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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篇文章大概两年以前就构思了,当时还写了个开头,后来就给忘了。

现在突然想起来,就决定搞一搞,还加了很多迷之设定,毕竟绘卷都出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我的神奇设定:

为了酒吞变成红发的茨木,没有头的神像是一目连(信众出于愧疚把它头给砍了),蝴蝶和光点是青行灯的帮助。

至于为什么非要放弃记忆才能重生呢,这不是一目连要求的啊,是一种放下执念才能重生的蜜汁设定吧(总而言之是我的锅)。

写了一个晚上就写完了,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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